江苏作文
更新时间:2023-09-29 06:06:07一:江苏作文
大跃进时期,朱东润老先生作为复旦中文系主任,自然被推上讲台作“多快好省”宣言。可是老先生却牙根紧咬,面色难看。简直要上刑场似的,支吾了半天才说出话来:“我原计划五年完成的三本书,现计划三年完成!”话音刚落,台下便是一片哄笑之声。“太慢了!”可是老先生的倔劲却上来了,说什么都不肯再让步:“不行!不能再少了!最少三年!”
这若是被日码万字的当代作家看见了,怕也是要笑掉大牙的。何必这么“倔”?何必跟“效率”较劲?简直是一根筋!
的确,对于讲求效率的智慧的当代人来说,这样的做法,实在是不知变通,乃至于冥顽不灵了。三年,岂止是三本,着作等身怕也不是问题。只要愿意“坐家”,轻敲键盘,日码万字也能轻松搞定。只是,如此随缘、如此写作,其成果怕也如稀释过的咖啡,醇香不再,喝起来恰如变了质的白开水。
同样“冥顽不灵”的,还有历史学家江衍振老先生。他曾一度名声鹊起,然而他的出名,却不是因为有多少的“智慧”,而是因为“笨”。十多年的时间,老先生统共写了三本书,加起来不过七十余万字,平均到每天不过百余字。然而,为了搜集史料,老先生访遍了各地图书馆、书库,翻阅了两千多万字的史料,直是“上穷碧落下黄泉”。如此辛苦如此笨,甚至弄得几天几夜不眠不休,最终才有了那么一点老笨结晶。然而,这样的着作,定心读来,方知是“字字含血”啊!
二老的作为,认认真真地昭示:真正的智慧,往往始于“倔”、成于“笨”,在于甘坐冷板凳,倔傲地向浮躁叫板,坚定地从“笨”处着手。古人吟诗“两句三年得,一吟泪双流”,方才有“语不惊人死不休”的震撼。然而,这种精神离今天的我们实在太远了。在速度与效率所带来的紧张与刺激中,精品之作也离我们越来越远。我不敢说今天市场上的作品全部流于平庸,但在市场利润的引诱下,可以肯定的是,有一部分,甚至是一大部分作品,早已随浮华而去!“流水落花春去也”,这流失了的春华,恰恰是我们最可珍惜的“智慧”。
什么时候,我们的作家能够再一次手拍胸膛,咬牙切齿:“不行,最少三年!”?
二:江苏作文
汪曾祺先生写过《葡萄月令》,似乎只要缀上“月令”一词,便可以附庸先生的风雅,也能智慧一回。昨天是芒种,蚕老麦黄一伏时。庄稼人是要有智慧的,什么时候播种,什么时候收获,得有讲究,乱不得。
惊蛰了。
“惊蛰”怎么看都是欣欣向荣的一个词。庄稼人要抽出时间“松土”,憋了一个冬天的黑土地,已经等不及了,急着出来透透气。春耕开始了(也有春分的说法)。
从清明到端午,庄稼人就一直忙。浸稻芽,做秧畦,收油菜,育蚕种,讲究的就是一个“次序”。这是历朝历代传下来的规矩,几千年耕作经验的积淀与升华。村中,要每家每户地仔细叮嘱。
“芒种”这个词真好听。
大约在六月份,草莓地里会莫名其妙地生出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。这种发现,谈不上智慧,只是一种经验之谈。不要着急,也不必时不时去看。待到乌猪子过江了,躲的、藏的,虫们都会溜出来。用纸盒子小心翼翼地收好,放到远远的一处荒田里去。
踩死它?哪能呢!庄稼人讲求佛性,相信生死来去自然,打扰不得。奶奶年纪大了,却不忌惮生死。“七十二,八十四。阎王不请自己去。”耕作了一辈子,奶奶竟有些看淡生死的大智慧了。
小孩自然没有这般境界。从桑叶腋间坠出的桑树果子,一大把一大把的,由青雪雪、黄澄澄、红扑扑、紫莹莹,变得晶莹透亮,乌紫乌紫的,像黑玉。桑叶伸伸展展,桑葚清清凉凉在底下荫着凉着偷乐。小孩真馋!一个孩子像猫一样攀上树,吊弯树枝,底下的小孩便忙着摘桑葚。吃到嘴唇发紫,被妈妈拖着去河边洗。小孩也不忘显摆自己的聪明。
夏至来了。
田里要浸水。不大会儿,蚯蚓摇头晃脑地爬上田埂。又不大会儿,你再回来看看,田埂就满了。这些蚯蚓也聪明得紧呢,这是一种本能。水汽泱泱。
庄稼人将脚探入水中,凉丝丝的。田里有些许零星青白色的碎瓷片,也不要紧,庄稼人脚底的老茧厚着呢。还有水蛙,我们这里称“蚂蝗”,不再多提。傍晚,晚霞像火红的枫林漫天舒卷。
这是怎样的景象!
大暑前三天后四天不能浇粪。
有人瞧不起庄稼人的愚钝,我却不这么想。二十四节气,吃桑葚的孩子,还有我的奶奶,都是有些智慧的,就连大自然里的一花一草,一虫一鸟,又何尝没有智慧?
真愿意做个庄稼人。
三:江苏作文
爷爷的手,拿得起粪叉,舞得了笔杆。
爷爷是一个农人,他常常“晨兴理荒秽,带月荷锄归”,却从没有过“草盛豆苗稀”。因为他精通耕种之道,不滑不懒;最重要的是,他施用农家肥。每天晨曦初露,爷爷便背一竹篓,操一粪叉,游走于村头巷尾,捡拾牲畜秽物。及至天一放亮,村郊不上不下地被飘来的炊烟裹住,爷爷就回家。奶奶摆好了早饭,小米粥、馒头、青椒、拍黄瓜!呼噜呼噜喝完汤,顺便踢走死缠脚下的巴儿狗……偶尔奶奶也夸一夸爷爷捡来的大粪:“这肥好,臭!”老头老太太对视一眼,笑了。
爷爷曾是个大学生,当官的,有过出息。太爷爷共有六子,本来都该安安分分做个小农民,但爷爷不。他天分异常好,私学,中学,及至大学,都是一路直上。后来当了小官,虽不大,但在镇上也算是有头有脸了,在村里更是红极一时。眼看升官在望,爷爷却收拾行囊,携家带口,回了村里。村里人都表示理解:“对喽,农民好嘛,看看庄稼看看草,啥都不愁。”
村里人称赞爷爷的农活,还敬佩爷爷的书法。逢年过节,红白大事儿,都找爷爷来写字儿。不必狼毫,不必端砚,更不必宣纸——乡下人也不懂欣赏这个,但他们都知道爷爷见多识广,高文凭,有技艺。对于求字之人,爷爷总是来者不拒,放下粪叉,洗手执笔,挥洒而下。当淳朴的邻人拿到字后,喜悦之情全溢于脸上,总想夸一夸这字儿——就像汪曾祺笔下的乡亲们一样:“这字儿好,真黑!”我是爷爷的长孙,却去之远矣!常问爷爷:“您咋就愿意做个农民呢?”他总会拿他喜欢的文人汪曾祺做例子:“你看啊,老汪这人写文章写得好。俗而不厌,多而不滥。为啥?他虽是文人,却也近于农人。勤恳、淳朴、达观。”我点头:“是啦,他也掏过粪,而您是叉粪。又都是执笔之人,又都上过大学。您和汪先生差不多嘛!”爷爷很得意我的说法,却仍摆手不赞同:“有一点不一样,他种地不如我。”奶奶看我们爷孙俩笑闹,总是很无奈,叹道:“这老头子。”
我不知道我何时会有这种高度,更不知道爷爷眼里的世界是怎样,但我深知,爷爷表现的那些,才是人们应该追求的粪叉和笔杆共存的境界。
平淡而知足,是爷爷的智慧。
四:江苏作文
在乌镇,一只灵蝶款款飞起,飘洋过海,又缓缓停留在历史的扉页上。
这扇动轻盈翅膀的,便是木心先生。他自甘平淡,随缘而适,淡然处世而又执着不屈,活出了自己的境界,凝成了智慧的诗篇。
他的一生,怎可用“传奇”二字草草概括?木心先生走出乌镇,踏上美利坚的土地,又决意返回,投入故乡的怀抱,自乐于慢速的生活,自得于“车、马、邮件都慢”的日子。
然而,狂风暴雨砸向先生。“文革”期间,他被捕入狱十八个月,惨遭三根手指的断截。先生的眼中该是写满了后悔吧?可是没有,他在狱中用本该写交待的纸洋洋洒洒留下了六十多万字的狱中笔记。每一字,都汇聚了先生的坚毅、隐忍与智慧。
灵蝶扇动着翅膀,他的眼睛依旧云淡风轻。先生,将自己炼成了一块璞玉;闪光中,其魂魄神游于文学与艺术的天地。
“岁月不饶人,我亦未曾饶过岁月。”在《云雀叫了一整天》里,木心如是说。手里夹着一支烟卷,面对自己残缺的手掌,先生百感交集但又分外沉静,仿佛这一切风雨与自己无关。是灵蝶,即使被折断翼翅,也要努力地飞翔。
就这样,拿起一支笔,飞速沉游,木心在卷页上绘出属于自己的智慧的江山,将生活涂抹得色彩斑斓。在外部条件极其黑暗的那个年代,先生不曾因沿途巉岩而退去了步伐。
“我本该放手,可我未曾停止痴缠”。这一“痴”字,便是先生内心的精神境界吧。偏执地追逐,将一生的智慧和风骨写成了诗。
智慧是一种境界,先生用手绘的黑白琴键奏出属于自己的人生乐章。笔耕不辍,宛如灵蝶,翩翩起舞,无拘无束,自得于人生之乐。
如今细想来,先生曾于《从前慢》中提及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”。然而,在先生八十多岁的漫长时光里,却始终孑然一身,将自己完全奉献给了艺术与文学。超脱而又不受牵绊,做一只自由的灵蝶;潇洒而又不放纵,被文学与艺术的红线牵引着。先生内心,安于这一份充实和自我的感动。
素心花对素心人,先生之“素”,化为飞动的风景,袅袅间进入人的心底,成为永恒的传唱。
五:江苏作文
故乡在建造“宋城”。城墙高耸,旗帜飘扬,徽派民居古朴风雅,青石板路锃亮光滑,乍看似有唐宋遗风。
但这样的“宋城”已然太多。如今的城市,有山便是山城,有水便是水乡,神州大地上涌现出无数的乌镇周庄。风情不同,特色各异的城市渐渐失去辩识度,怨不得余秋雨先生在《文化苦旅》中呐喊:再也找不到慷慨的遗恨,只有几座既可休息也可凭吊的凉亭。
城市雷同,千篇一律,景区相似,粗制滥造,不禁发问: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化与智慧,难道被一些人尽数使在炮制城市上了吗?
我想到了布拉格。
看似高贵优雅的“天鹅绒革命”曾把这里的一切冲突得茫然不知所措。而布拉格拒绝政治游戏选择生活的艺术。她明白外来的蛮力终究泯灭不了美丽。尼采说:当我想以一个词表达神秘时,我只想到了布拉格。她是德沃夏克的指挥棒是波西米亚的水晶。
《基督山伯爵》结尾讲:人类的一切智慧都蕴藏在这两个词中:等待和希望。在布拉格,智慧使她等待,坚韧充满希望。
足够忠贞的布拉格,横亘在欧洲动荡的历史中,沉静而安恬。足够智慧的布拉格,拒绝每个时代的粗鲁,独自美妙,只留下天涯友人虔诚的膜拜。
反观当下,竟有张家界的山峰因好莱坞电影而易名。环顾左右,“英伦风情”、“巴黎之光”的建筑填塞了许多城市。不禁恐慌,外来文化的渗入竟已深入骨髓了吗?它塞住了灵动的气息,篡改了城市的脉络,上海弄堂,北京小巷,它们仍旧无恙吗?
联想到捷克的知识分子,即便家园荒芜,依然拒绝德国纳粹的文化入侵,拒绝抹煞他们的城市记忆。这种果敢和决绝,不禁让人心弦震撼。
我们中的一些人,其智慧是否仅仅浮于表面?从小时的奥数金奖到成年的勾心斗角,这样的“智慧”恐怕缺乏筋骨。诗人科勤律治说:“心灵仍需要一种语言。”我们的城市也需要一种语言,一种特立独行的智慧,这种智慧贯穿整个城市的脉搏,千百年屹立不倒,生生不息。
《道德经》有言:“大辩若讷”。可惜窗外,城市改造的轰鸣不绝于耳。而布拉格不说话。
六:江苏作文
佛家有智慧三境:一曰看山是山,看水是水;二曰看山不是山,看水不是水;三早看山还是山,看水还是水。现在我认为,智慧还能分为三境:山,海,天。
第一境便是这山。山,屹立于大地之上,向来是高大、稳重的象征。一开始,人的智慧就如同一个土丘,随着时间流逝,经验累积,人的智慧也便如山一般逐渐升高。由一句不见经传的土丘升格为名山,最后达到“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”的地步。但是,这一境的智慧也是如山一般死板,只是量上的累积,不能变通。就如同山永远无法比人高,无论山多私巍峨,如何顶天立地,山就是山,不能动,不能跳,只能被局限在土壤之上。
因此,第二境便是这移动的海,海纳百川,有容乃大。经过不断学,融会贯通,智慧转变为辽阔的大海。水无常形,人的智慧在这一境,可以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,而不被死板的思路所困。同时,大海何其宽广,就算是将地上的山全部填入,都无法将其填满。然而,人要到达一境界是何其困难。虽然人有时也会灵一闪,做出一些精妙绝伦的事,但那就如名山上的流水。只有真正的人才,才能将那流水归一,成就智慧第二境:海。
比海还宽广的只有天,所以第三境便是天,但天不仅只是比海宽广。天,首先它笼罩万物,无处不在。同时又无形无象,不可捉摸。在这一境界,人的智慧已趋于化境,大智惹愚。就如同气,看不见,摸不着,但确实在那。智慧到了这一境,便已不再是智,而是到了道的地步。道之道,非常道,有这种智慧的人,做事都有着各种深意,并很难为人所理解。人类历史上下几千年,有这种大智慧的人为数不多,如老子、释迦摩尼等。
智慧三境,智慧逐渐增加,但人却就得谦虚,山自认为可通天,海自认为围绕了一切,但只有天知道,智慧无穷。就如同大圆与小圆,大圆面积比小圆大,但其接触的未知也比小圆多。
因此,智慧虽可分为三境,但仍是无穷无尽的,就如同天外便是那星辰大海。所以,我们所要做的便是尽自己所能,向着下一境,向着那无尽的天空,星辰大海进发。